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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2007 年 八 月 |
第 360 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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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 婆 婆 的 一 生 像 注 定 要 過 得 不 平 凡 ， 多 個 轉 捩 點 改 變 了 她 的 人 生 軚 盤 。 路 是 較 想 像 中 陡 峭 難 行 ， 但 走 過 了 ， 便 成 為 了 鶴 立 雞 群 的 拔 萃 。 兒 時 的 芸 生 ， 活 潑 機 靈 ， 更 被 發 現 有 「 演 戲 」 的 天 份 ， 卻 遇 上 了 人 生 第 一 個 轉 捩 點 ： 跟 兩 個 弟 弟 同 患 上 腥 紅 熱 ， 她 成 了 唯 一 的 倖 存 者 ， 但 雙 腿 的 終 生 病 殘 ， 完 全 扭 轉 了 她 一 生 的 方 向 。 停 學 、 住 院 做 手 術 ， 還 要 遇 上 抗 日 戰 爭 。 李 婆 婆 成 了 家 中 唯 一 一 個 呆 在 家 裏 做 家 務 度 日 的 孩 子 。 慶 幸 她 並 沒 絕 望 ， 不 停 閱 讀 從 妹 妹 中 學 借 來 的 中 外 書 籍 自 學 ， 最 後 更 申 請 入 讀 著 名 的 「 國 立 北 平 藝 專 科 學 校 」 的 西 畫 科 。 在 缺 錢 、 家 人 反 對 兼 在 入 學 試 的 數 、 理 、 化 和 英 文 等 科 目 交 白 卷 的 情 況 下 ， 李 婆 婆 單 憑 畫 技 便 獲 錄 取 了 ！ 西 畫 科 （ 學 油 畫 、 素 描 ） 不 但 不 易 錄 取 學 生 ， 更 是 最 難 學 得 好 的 科 目 。 但 李 婆 婆 就 是 以 成 績 第 一 獲 取 全 公 費 待 遇 解 決 生 活 費 ， 更 經 常 獲 校 長 徐 悲 鴻 先 生 稱 讚 。 畢 業 後 ， 人 生 的 軚 盤 又 轉 了 方 向 。 屢 獲 獎 的 李 婆 婆 當 上 創 作 幹 部 ， 看 起 來 一 帆 風 順 ， 但 一 位 藝 術 工 作 者 投 入 了 競 爭 市 場 ， 所 面 對 的 困 難 及 障 礙 也 相 應 較 多 ： 為 藝 術 而 創 作 ， 還 是 為 黨 的 意 願 創 作 ？ 本 來 ， 李 婆 婆 已 因 丈 夫 被 指 是 「 摘 了 帽 子 的 右 派 」 而 「 受 難 多 多 」 ， 後 來 ， 連 自 己 的 畫 作 也 被 牽 連 ， 負 上 「 莫 須 有 」 的 罪 名 。 在 失 望 、 沮 喪 之 際 ， 李 婆 婆 偶 有 的 幾 幅 古 代 仕 女 圖 ， 幸 獲 文 人 沈 從 文 先 生 的 注 意 及 致 親 函 鼓 勵 ， 為 她 的 藝 術 生 涯 指 引 了 新 方 向 — 古 典 畫 。 自 此 ， 在 李 婆 婆 的 神 筆 下 ， 楊 貴 妃 、 林 黛 玉 ， 昭 君 等 古 典 美 人 ， 均 千 嬌 百 態 地 躍 然 紙 上 ， 因 而 令 她 成 了 仕 女 圖 專 家 。 驀 然 回 首 ， 也 無 風 雨 也 無 晴 。 李 婆 婆 來 港 已 接 近 三 十 年 了 ， 在 文 化 沙 漠 中 生 存 也 不 是 件 易 事 ， 但 自 強 不 息 的 她 依 然 為 目 標 奮 鬥 中 ： 再 作 點 畫 、 教 幾 個 學 生 使 後 繼 有 人 以 及 尋 覓 有 識 見 的 收 藏 家 。 「 我 承 受 了 兩 位 恩 師 的 大 恩 大 德 ， 豈 敢 自 輕 自 殘 ， 隨 意 處 理 自 己 蒙 恩 的 作 品 ！ 」 身 殘 志 不 殘 ， 正 是 她 一 生 的 寫 照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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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 話 並 非 出 自 一 位 心 懷 理 想 、 壯 志 驕 陽 的 有 為 青 年 ， 而 是 李 芸 生 婆 婆 八 十 多 年 來 的 生
存 理 念 。